科学只需要尊重真理

吴　志

　　最近，诺贝尔奖得主、DNA双螺旋结构发现人之一沃森发表了“黑人智力不如白人”的言论，在全球范围引起轩然大波，受到广泛的指责，包括科学同行的指责，被戴上了种族主义者的帽子，还被暂停了实验室主任的职务，使他不得不公开进行道歉。

　　这一事件让人感到震惊——当然不是沃森的言论，而是人类的反应。这句话若从政治家的嘴里说出来，受到广泛指责是合情合理的，问题在于沃森是科学家，他发表的观点是科学观点，并有相应的论据支持，这就是十分正常的了。如果有人认为不对，可以从科学的角度进行反驳，提出相反的观点，列出相应的证据，进行必要的论证，这才是正常的。

　　科学的任务是发现真理，因此，科学只需要尊重真理，不需要尊重权力、权威、团体、党派、宗教、种族、性别、年龄、书本、前人或人类，否则科学就会被扭曲，人类就会受到损害。一旦科学家发现了真理，不管是否符合人类的利益、人们的利益或某人的利益，都要实事求是公布出来。当然，发表出来的观点也可能是谬论，但不应受到科学之外的批驳，科学有科学的批判方式。

　　沃森的言论得罪了黑人，黑人是一个很大的种族，这是得罪不起的。如果有科学家发现某种动物比人聪明，他能不能把这一发现公布出来呢？若不能，人类就是夜郎自大，自欺欺人，不敢面对事实，不敢面对真理，这样人类迟早会走向灭亡。其实，许多动物在某些方面比人类聪明，也被科学家揭示出来了，并未引起人类的轩然大波，而现在有科学家研究种族之间的智力差异，怎么就不行了呢？

　　人与人之间，人群与人群之间，民族与民族之间，人种与人种之间，存在智力差异是正常的，原因可能是来自教育、经历、食物、气候、环境和先天，所谓先天主要就是基因，这都是有可能的，也是可以研究的。至于沃森的观点是否正确，有待于进一步论证和检验。

　　假如沃森的观点是对的，而黑人又拒绝承认，这对黑人反而是不利的。生命科学即将进入用基因改造人类的时代，包括用基因改造人类的智力，若黑人认为自己的种族已经够聪明了，就只能抱残守缺，永远落后了。

　　在科学史上，因为科学家发表的科学观点与权力、宗教的观点不符，受到了打击乃至人身攻击，随之受损失的则是社会和人类。哥白尼的日心说，是他在四十岁时就得出的科学观点，后来写成《天体运行论》，但由于他的观点与宗教观点不符，也与当时占统治地位的科学观点日心说不符，迟迟不敢出版，直到古稀之年才敢把书稿交给出版社，但他没看到自己的样书就去世了。六十年代初，人口学家马寅初发表了《新人口论》，认为中国的人口增长过快，必须控制人口增长。由于与毛泽东人多力量大的观点相矛盾，马寅初受到了批判，被迫辞去北大校长的职务。结果受到损失的是我们的国家。

　　科学研究无禁区，科学观点可发表，这是科学研究所必须的，假如科学思想不能自由表达，就是对科学的扼杀，对于人类而言就是莫大的悲哀。至于有些敏感的研究课题，不公开讨论，不公开发表，也是可以的，但这只是策略上的做法，不意味着科学家不能发表科学观点，任何时候科学家都有发表科学观点的自由，科学家天生喜欢直来自去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07年10月21日